人民币“锚”动了吗？

经济观察报欧阳晓红/文近期，财政部、央行相继就“完善基础货币供应量和货币供应量调控机制”发声，均提及“国债销售”，旨在通过国债等金融工具优化流动性管理。这可能表明国债将成为影响市场流动性的重要工具。一时间，“人民币的锚变了”的说法甚嚣尘上。一些分析师和评论员甚至将财政部和央行的声音视为货币政策变化的重大信号。

但事实是:4月23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财政部党组理论学习中心组的文章，强调要加强财政货币政策与金融改革的协调配合。文章提出，要完善基础货币和货币供应量调控机制，支持央行公开市场操作逐步增加国债交易，丰富货币政策工具箱。

同日，中国人民银行有关部门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谈及“长期国债收益率持续下行”时提到，央行在二级市场买卖国债是有效的流动性管理手段和货币政策工具储备。

当前，长期国债收益率持续下行的底层逻辑是市场缺乏“安全资产”。多位专家建议，央行公开市场操作可以配合财政赤字融资，但国债发行规模应相对较大、发行节奏应相对稳定，以有效实现政策传导，避免市场利率大幅波动。值得注意的是，央行在二级市场购买政府债券是合法的，不存在任何法律障碍。

在央行发声之前，债券市场走强，长债收益率持续下行，央行也提示风险。然而，在央行提示长期债券收益率风险和政府债券交易是双向操作后，债券市场走软。“股市上涨，债市下跌”表明投资者对经济前景持乐观态度，倾向于购买股票等风险较高的资产。相反，当市场情绪悲观时，投资者可能会寻求规避风险并增加债券仓位，从而导致股市下跌和债市上涨。当然，利率的变化也会影响股债关系。

在经济复苏过程中，长期利率是一项关键的货币政策工具，它通过影响借贷成本和投资回报来影响经济活动。健康的经济结构可以支持有效的利率传导机制，即政策利率的调整可以有效地影响实体经济，促进经济复苏和增长。

不过，债券市场是否会由牛市转为熊市，不仅取决于市场利率的变化，还取决于经济基本面的支撑和全球经济环境的变化。

如果将财政部和央行的发声，或者一系列重磅政策和流动性管理可能发生的变化视为“是”，那么我们可以说人民币的“是”确实动了，“锚”是否动了取决于个人的认知。无论如何，最近黄金市场的动荡已经发出了警告，这一信号不容忽视。作为传统的避险资产，金价的波动反映了市场对未来经济不确定性的担忧。

中国银行前副行长王永利表示，在信用货币体系下，货币不再需要任何特定的锚。人民币的发行机制，无论是锚定黄金、外汇还是国债，都只是央行投放和调控基础货币的渠道。

信用货币的出现标志着货币不再与任何一个或几个特定对象锚定，而是根据国家货币总量和该国可交易财富的总价值进行相应的监管，并受到国家主权和法律的保护。

在实践中，央行购买或出售国债的目的是维护市场稳定，确保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有效性。央行的操作并不直接表明政策方向发生根本性变化，更多的是一种调节市场流动性的技术手段。

这些都是“术”的问题，更关键的是“道”。但什么是“道”呢？

政府债券的发行和资金的使用方向可能更为重要。央行购买政府债券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关键是向谁购买政府债券？此外，作为政府借款的一种形式，国债筹集的资金用于何处是决定其长期影响的关键。如果国债资金主要用于推动民生项目或其他能够促进经济长期增长的领域，将对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货币政策的稳定性产生积极影响。

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人民币的“锚”不仅与货币政策直接相关，还涉及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国内经济结构的优化以及国家未来发展战略的实施。这些因素共同决定了人民币的稳定性。

经济学家刘煜辉认为，尽管买卖政府债券的策略很重要，但根本问题在于市场需求的广度和深度。自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来，人民币汇率的锚定一直是“全球分工”，这一点在今天仍然如此。如果有一天向国内市场和民生市场的转型取得实质性成果，人民币汇率将“锚定”。

随着中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其在全球分工中的地位越来越明显，人民币的实际锚正从简单的外汇储备转向更复杂的全球产业链和贸易网络。

可见，经济政策转型对人民币稳定的潜在影响不容小觑。人民币已经动了，动与不动取决于各方如何共同努力，提高内部消费和服务的比重，减少出口依赖。汇率真正的“锚定变化”应该是更广泛的经济战略调整的结果。